新周刊第406期封面
  大理讓人變小
  大理關鍵字排名,距北京約3000公里,距上海約3000公里,距廣州約2000公里。
  但大理之大,能讓來自中國一線城市和世界各咖啡弄地的人,年齡和自我都變小。
  大理是陽光的、美的、慢的、自由的、豐富的,宜居、宜游、宜閑。它不僅容納了很多人,也拒絕了很多人。蒼山洱海之間,古樸人心之中,能見自己、見天地與見眾生;它的閑關鍵字行銷與和諧,在中國獨一無二。
  風花雪月,才是生命中的正經事。去大理,就是去往心靈的彼岸和生化療飲食活的原點。
  大理如何讓人褐藻醣膠變小?
  文/朱坤
  在大理,他們自覺地變小、變慢、變弱,主動退卻。他們反對過於城市化、工業化、商業化,他們希望回到內心、回到鄉村、回到生活,回到一切一切的原點。
  法國人羅宏 (Laurent Jeanneau) 1992 年第一次來大理,那時候古城只有兩家旅館、兩個酒吧、一間餐廳、一個按摩房、兩間裁縫鋪。他在街上吃了碗米線,只要三毛錢,味道很好,他決定將大理做其旅行中轉站,之後他長居大理20年,為大理帶來了真正西式的咖啡館。
  英國人斯考特和卡爾2003年第一次來大理,他們遺憾於大理沒有真正的俱樂部文化,於是開了壞猴子酒吧,後來成為大理的嬉皮士聖地。 
  學者於丹2013年第一次來大理,一見傾心。之後不到三個月時間,她再次歸來。 “有一些地方,一旦相逢,就會刻骨銘心,讓人不斷想要歸來,想要反省,想要把此地作為家園。”她更決定在此創辦大理書院,傳道授業解惑。
  這就是大理。有人喜其風花雪月,有人愛其蒼山洱海,有人樂其人心古樸,有人好其自由散漫。各路神人出沒於街間巷尾,當地居民生活喜樂如常。
  大理人的這種淡定是有來由的。《一代宗師》里宮二說:“武學的最高境界是見自己、見天地與見眾生”。其實人生何嘗不是?大理是一個“找自己”的地方:在這裡,你再高高不過蒼山,再深深不過洱海,再強強不過歲月。
  大理是一個“放下”的地方:大理王朝22代國王10位出家為僧,國家社稷都放得下,你還有什麼放不下?於丹說:“在大理面前,人的年齡會變小,回歸童真,自我也會變小。”
  在這樣一個人心兵荒馬亂的年代,還能有大理,真是一種幸運。
  大理的節奏:變的是人心,不變的是大理。
  大理有兩個坐標:蒼山洱海是地理上的,古城則是心理上的。古城在,大理人的心就不會亂。
  大理古城,始修於明洪武十五年(公元1382年),700餘年來屢經戰亂完整保留至今。與麗江古城比,大理沒有門禁,不收門票,所有人皆可自由出入。沒有規劃,你盡可抱怨古城內的建築低矮破舊,道路略顯逼仄凌亂,不大的古城內,也常出現塞車路段。
  這正是大理的迷人之處。對外來者,大理很開放:雲南本身有25個少數民族,大理本地眾多宗教信仰和諧並存。對待自己,大理很知足:坐擁這麼一塊風水寶地,物產豐饒,數百年來無戰亂饑荒。對待未來,大理很淡定:無論世界怎麼變,大理的節奏不能變。
  大理是陽光的:只有在雲南,只有在大理,你才能見到真正的陽光。這陽光不能簡單用明亮形容,最適宜的形容詞是:正大光明,陽光使人心胸坦蕩。
  大理是美的:古城內任何角落抬頭皆可見蒼山,出古城走不了數步,即可抵達洱海邊。蒼山洱海間,“天地有大美而不言”,浩渺的山水存在了數億年,古老的城牆存在了數百年,可摸可觸,卻不可逾越。
  大理是慢的:巋然不動的山水孕育出此地淡雅的人。整個大理的節奏都是溫和的。這裡沒有窮凶極惡與窮形盡相。外來者初到此會不適應大理人的慢節奏,久而久之,便被同化,甚至比土著更慢。
  大理是自由的:對一個遠道而來的異鄉人,大理很淡漠甚至無動於衷,但對離經叛道者來說,這或許是最溫暖的歡迎——大家不會因你的口音、國籍、膚色、信仰或奇裝異服排斥你,你可以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生活。大理甚至連同志酒吧都有了兩家,無論布爾喬亞,還是波西米亞,都可安心做自己。
  人民路下段可說是最具大理特色的小街道,這裡曾因僻靜、房租便宜而成為文藝中青年的聚居地,白天與古城內的普通街道無異。到了晚上,各路英雄好漢隆重入場。來自西安的文藝青年流浪至此,賣唱換點盤纏;來自臺灣的白領擺個小攤,賣點現做的珍珠奶茶;來自俄羅斯與委內瑞拉的嬉皮士在此相遇,在波蘭人開的首飾店門前又唱又跳。沒有限制,也沒有城管。有沒有觀眾,有沒有收入,並不重要。
  當然,大理並不是純然理想主義的天堂。游客已經侵擾了本地人的寧靜,那些傳說中“買房像買杜蕾斯”一樣的炒房團更哄抬了房價與物價。
  大理不是凈土,不止一個常住民向我們抱怨了它的污染、過度商業化、膚淺庸俗的開發模式,但大理不只一個古城,它還有廣袤的鄉間,你總能找到容身之所。只要蒼山洱海依舊在,大理的精神氣質就不會變。
  大理的豐富:大理人對外來文化是拿來主義的,踐行中是實用主義的。
  大理不止有古城,還有11個縣,每個縣、鄉、村都有自己獨特的人文景觀。
  在中國任何一個地方,都不可能像大理一樣:多民族混合聚居,儒釋道和諧相處。大理人對外來文化是拿來主義的,踐行中是實用主義的。什麼叫和諧社會,這就是和諧社會。
  在雲龍縣的千年古村諾鄧,就留有鮮明的儒家意識形態痕跡。諾鄧雖不是州、縣駐地,卻建有孔廟,這在古代禮制中是個特許。諾鄧文廟建築精緻、古樸典雅,大殿“至聖宮”塑的是“布衣孔子”,一派師長風範。舊時諾鄧村每年大大小小祭孔活動達一百餘次,可見儒家文化浸染之深。
  儒家文化深刻影響了白族人的文化生活。中原歷朝科考,除漢人外,白族狀元最多。大學擴招前,中國大學生除漢族外哪族最多?白族。大理鶴慶曾誕生過中國唯一個整年級進大學的縣級中學(擴招前)。
  白族人的日常生活也處處滲透著儒家遺風:白族經典民居“三合一照壁,四合五天井”脫胎於漢族民居而又有創新。
  至於大理的佛教淵源,更是由來已久。大理自古就有妙香佛國之稱。早在公元八世紀前後,佛教已從印度傳入。南詔中期,佛教已在洱海地區盛行。 
  佛教哲學深刻影響了大理國的治國理念,他們信奉“以佛治國”的思想,以佛家的學說化解各種社會矛盾,所以大理國延續316年,並未發生過大的戰爭、動亂或宮廷殺戮。“與世無爭”的政治哲學也讓大理國不尚武、不外侵、常能身處強敵環繞而能自保,也讓大理百姓數百年來安居樂業,無生靈塗炭之憂。
  至於道家文化,則深刻影響了大理人的生活方式。早在佛教興起之前,道教就是洱海地區主要的宗教信仰。元明以後,道教又盛行起來。大理境內的巍寶山至今仍香火不絕,是雲南乃至西南地區重要的道教聖地。
  大理可能是中國最適合居住、養生的小城。世界城市科學發展論壇更評選大理為“世界生態名城”,70多個國家的大使贊大理為“世界上最適宜人類居住的城市”。大理方言把“休息”稱之為“閑”,大理人的詞典里,從來就沒有“忙”字。明陳繼儒《小窗幽記》有雲:佛書,佳客,山水游,人生三樂。在大理,三樂皆可輕易實現。
  以出世的姿態過入世的日子,視生活為人生終點,這是大理人的大智慧。
  大理的寬容:多少人去了再回,為的不是風情,不是景緻,而是自由。
  在大理待久了,你會遇到無數次這樣的酒局:首先不知道什麼人組的,什麼主題,總之若干人莫名其妙就喝到了一起。局間有陌生人來,一拱手就加入,這些人大多奇形異相,說牛鬼蛇神都算客氣。天南海北,三教九流,席間談哲學、談宗教、談詩歌、談藝術、談風花雪月。有喝大了的,有抽嗨了的。有藉酒澆愁的,有借酒行凶的。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,有電光石火一見鐘情的,有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,有久別重逢抱頭痛哭的。有多少人,就有多少種戲碼上演。
  相較於麗江,大理簡陋質朴,然而多少人去了再回,來了就不肯離去,為的不是風情,不是景緻,而是自由。大理像漂浮在現實之外的烏托邦,沒有制度,沒有機器,有的只是寬容。
  這也是大理式核心價值觀的最寶貴之處。而這一點,源自大理文化數千年來一以貫之的開放性、包容性。
  大理一向被稱為“亞洲文化十字路口”。所謂十字路口,是指南方絲綢之路和茶馬古道在此地相交,大理是西南地區最重要的交通樞紐。學者楊周偉更考證稱,在公元8-12世紀,大理即是東南亞第一大都會。到了近代,因與越南接壤,傳教士在越南法屬殖民地時期北上,帶來基督教和西方事物。
  現代人已無法想象鐵路公路未開通前,大理商業之繁盛、生活之富足。諾鄧有著名的鹽井,沙溪寺登街是茶馬古道上著名驛站,現存建築依稀可見當時馬幫之興旺。
  本主崇拜也是能鮮明體現大理人開放包容心態的宗教形式。本主是每個村社所供奉的至高無上的保護神,為白族獨有。 “本主”可以是神,也可以是鬼,可以是白族人,也可以是漢族人,可以是動物,也可以是山石。在白族地區,村村都有本主廟。
  白族本主是高度擬人化的神,可以說是最具“人間煙火氣的的神”。一些本主還有很多人性弱點,如小偷小摸、嫉妒、自私、虛榮,等等,並遭到村人嘲笑。洱海西岸一個村子的本主是女性,她與鄰村男本主關係曖昧, 因此,兩座相鄰的本主廟相對的南北牆只修了半截,以便他們往來幽會。
  本主崇拜中,人神世界之無界限溝通程度,只有希腊神話可比。清代大理文人馬思博在《大理形勢說》一文中寫道:大理“五金皆出,五穀皆熟、魚鹽蔬果足於供,牛羊雞犬易於畜”。大理人享有了“古希腊人所享有的優裕的自然條件,有利於孤獨的幽思和奔放的夢想,並助長了一種自由精神。每個人只要憑自己的能力去奮鬥,就可以求得生存,根本用不著過多地去考慮與社會、與他人的關係,也不必擔心違反什麼天意、神意或受到什麼權威、倫理道德的約束。”(雲南民族大學劉長)
  大理的小日子:在大理面前,人的年齡會變小,回歸童真,自我也會變小。
  作為大理近鄰,麗江一直被拿來與大理比較。大理曾長期執雲南旅游之牛耳,卻在新世紀里為麗江超越。
  今年或許是大理全面超越麗江的一年。另一個數據更值得欣喜:今年前七個月,游客停留大理的天數為2.11天,去年的數字是1.61天。
  相較麗江,大理更適合居住。去麗江的人是游客,帶著欲望,獵奇是最高理想;去大理的人是藝術家,不帶目的,生活是最高理想。深夜兩點的麗江街頭,紅塵滾滾如同後海,你會疑惑這是北京市麗江路?深夜兩點的大理街頭,滿街牛鬼蛇神,全部藥不能停。才讓人領悟這才是大理,這也只能是大理。
  大理可以很小資。“不用打卡上班也有吃喝玩樂, 不用窮追猛打也有談談吹吹的愛情;曬著白花花的太陽,呼吸著潔凈的空氣,還都是免費的;50 塊錢一身衣服也能穿出範兒,2000 塊錢一個月過得恍若中產;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擺個地攤,也能混成人民路金領??”類似的小資情調在大理比比皆是,但卻並不是大理的全部。
  大理也可以很中產:大理被認為是最有普羅旺斯氣質的中國城市。彼得·梅爾在《重返普羅旺斯》中說道:在普羅旺斯,時間不像世界其他地方那樣受到崇拜,大理同樣如此。
  大理可以很知識分子:近幾年不少知識分子定居大理,形成了獨特的知識分子群落。
  大理也可以很商業:炒房團已經來了,古城店鋪號稱“三月店”,意為三個月就要轉手一次。
  大理也可以很草根:一個喜洲破酥不過3元,古城內還找得到5元以下的米線。精打細算,不足千元,在大理可以過得很知足。
  大理也可以很國際:大理有為數不少的NGO組織與民間社團。大理的外國人之間、外地人之間有自己的小圈子,他們常會聚會,共享食物、資訊與生活經驗。他們自己釀葡萄酒,做有機果醬,開辦符合自己理念的幼兒園。
  愛大理的人,不是失敗者,不是逃兵。在大理,他們自覺地變小、變慢、變弱,這不是被動的防守,而是主動的退卻。他們或許並不認同現代文明,但並不代表要過刀耕火種的生活。他們反對大而無當的城市化、粗暴激烈的工業化、淺薄庸俗的商業化,他們希望回到自我、回到鄉村、回到生活,回到一切一切的原點。
  大理,這片被挑逗的土地
  文/女賊
  這片被挑逗的土地,已被挑逗出欲望之狂,挑逗出人性之惡,挑逗出官僚體制之殤,挑逗出遍地之美麗和憂傷。
  一直憋著不願再寫大理。
  可是,指尖一次次被挑逗。沉默,漸漸從圓滑的處世之道,變成可恥的明哲保身。
  政府被挑逗
  200多家開發商,7家超五星級酒店,4個高爾夫球場……這些被瘋傳的數字,也許只是有人用來升官發財的數字,老百姓所看到的,不過是:
  機場附近,連綿數公里的山頭被夷為平地,塵土飛揚的山坳里,穿梭著推土機。這裡將會變成下關新區。
  蒼山腳下,小區飆升成為雲南最貴的區域,房價一萬多一平米,售樓部捂著緊俏房源只留給關係戶,買不到房不是因為你沒錢,而是因為你沒人。
  他們驅逐雞足山苦修的僧人,因為僧人的茅屋“非法侵占林地”;他們賣掉經營權,把蒼山攔腰挖開一道道腰線,修建索道和高爾夫,公路和新區。
  某天在雙廊,聽見海邊玩水的孩子們在唱:“白孩子進去,綠孩子出來……”
  我曾經天真地以為:被挑逗的,不過是賣地的衝動和旅游開發的野心。而現在,手裡稍有點權力能夠變現的部門,都被挑逗得春心蕩漾起來。
  從前上班打卡,喝喝茶搓搓麻,一個月還是拿兩千多,現在,制服一穿,出去轉轉,灰色收入擋不住,公安、工商、稅務、消防、衛生,洱管局、古保局、執法局……開著小車挨家挨戶地釣魚——加蓋陽光房,違反白族民居白牆灰瓦的建築外觀,拆除,不拆就罰款;海邊開客棧,沒有排污證?無證經營,關門,不關門就罰款;雇佣員工,沒辦健康證?罰款……
  原住民被挑逗
  環海的村民,臨海的民居,都改成了客棧、小賣部,一個從前的豬棚都可以開價幾萬對外招租了,還一次性最少付清十年房租。洱海裡的一片濕地,被圍起柵欄弄成了魚鷹表演場地。巴掌大的小普陀,變成了燒烤攤,輪船來時,村民蜂擁上島打開火,煙熏火燎的油炸魚蝦賣給船上的游客。環海的濕地,灘地,能下腳的地方,都支起了遮陽傘、小吃攤、啤酒燒烤攤、弄成了游客歇腳地,就連下關的風口,草地上也擺滿了賣涼粉米線的小吃攤。至於把自家的院子改成了餐館酒店,那是許多人眼紅的營生啊。
  同住一條街的鄰居大娘,有天拄著拐杖來找我,讓幫忙發個招租廣告。這是一個祖孫三代合住的狹窄小院,並不臨街,開價不菲。我問:
  “如果租出去,你們住哪呢”? 
  “這邊房租一次性付清,就去下關買個新房子”。 
  想想,也是,租個十年八年的房子,租金夠在新城買套房子了。
  隨著原住民的陸續搬空,可以想象,幾年後,這裡的古城會像中國那些麗江們一樣:古城還在,但生活沒了。
  一年多前,在在某客棧的座談上偶遇旅游局長官,我曾找抽地說過:“大理最好的風景是人,如果大理的旅游開發,重旅游而不是重度假,開發越多就毀滅越多。拼古城,有麗江在前面接客,輪不到你當頭牌;拼山水,有九寨溝瀘沽湖,你就只能當小二小三。”
  嘴賤的人當然不受待見。各自別過以後,再無來往。房東們在說著各種關於古城開發的消息:東西南北四個城門全部圍起來,弄成幾A景區,收費,游客用電瓶車擺渡入城……
  新移民被挑逗
  “反正大理已經被糟蹋了,那就當成掙錢的地兒算了”,當初奔著小日子而來的新移民,為了維繫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,多多少少都在大理有了投資,又被機會和事情推著,越投越多。能拿地的當然得拿,能盤下院子的當然得盤,能開分店的當然得開——在炒客到來之前,先占有資源,和不惹是生非,一樣是這裡的王道。
  努力在生活中保持純潔。但合理合法的掙錢也是高尚的事兒。
  人性就像夕陽,永遠在日落西山時才最後出現。
  剛開始,出於對投資回報的擔憂,對政府發展的野心,對環境保護的失控,對風花雪月的宣傳,都保持心照不宣的沉默。不合作,但也絕不反抗。
  後來,不堪應付釣魚執法、選擇性執法,以及各種流氓滋擾,而心灰意冷,選擇在投資收回小賺一筆之後,見好就收。而下一波高價盤來的冤大頭,則會更猴急地掙錢走人,再轉給下一個冤大頭。
  年輕人被挑逗
  一是開始返鄉的本地年輕人。他們,正在親歷著“進城打工十年,不如家裡有塊田”的巨變。
  雙廊一居民,把自家的臨街鋪面全部搬空出租,咬定只租四年,他的女兒即將去上大一,開學前和我聊天,計劃四年大學畢業後回來,把這些鋪面收回來,連同樓上住房重新整修,做一個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客棧,“這樣比收租金划算,比打工更划算”。而古城曾經在自家門前擺攤賣燒烤的年輕人,好久不見,某天看見他開著新買的小車行色匆匆,問:
  “幹嘛呢?”
  “看房子呢。”
  他剛把自家的房子出租。正在找房子自己住。
  二是蜂擁而來的外來年輕人。他們,正在讓凱魯亞克們被人遺忘在歷史的旮旯里。
  人民路的地攤,既是掙錢利器,更是約炮場地。當年邵夷貝唱“他們搞藝術是為了搞姑娘”,現在,姑娘們不用甜言蜜語地搞了,坐以待釣都來不及。
  某天下午,走人民路去山上的朋友家蹭飯,看見一美眉,蹲在一個賣唱的攤前,不停地咋呼:“啊,他好好帥呦”,“哎,唱的好好聽哎”,晚上再原路走回來,赫然看見咋呼女和賣唱男已經摟摟抱抱走在一起了。
  而那些文藝女青年,總是餓著當然也不人道,旅行,開店,曬微博,搖一搖,陌陌,都是打獵的時候,TA們甚至對各國鬼佬的精子質量優劣頗有研究。
  《美麗新世界》里描述說,在一個叫著2503年的美麗新世界里,“人們很快樂,他們要什麼就會得到什麼,而他們永遠不會要他們得不到的。假使有什麼事情不對勁,還有索麻。”
  這片被挑逗的土地
  已被挑逗出欲望之狂,挑逗出人性之惡,挑逗出官僚體制之殤,挑逗出遍地之美麗和憂傷。
  每一個人,都是這美麗世界的寵兒,以及——孤兒。
  這片已經被成功挑逗的土地。
  大理,前面還有一個定語是:中國。
  深愛著,也悲憫著。
(編輯:SN094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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